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常忆耀邦几桩事
2011-1-11 14:0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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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三年前,南方一好友寄来一张小报,在一副挽联的题下说:胡耀福是胡耀邦的胞兄。他是湖南省浏阳县中和乡苍坊村一个农民。1992年9月6日在老家去世,享年83岁。在他家中设置的灵堂中央,李昭(耀邦夫人)率儿女献的花圈非常引人注目,而最惹眼的,是挂在大门两旁那副挽联:

    国中有典型,两袖清风作赤子;

    天下无先例,一代“皇兄”是农民。

    这副饱含深情的挽联是中和乡当地群众送的,其作者不知为谁,挽联为哀悼耀福所写,实际上说的是耀邦。原来,当地老百姓都知道,在耀邦当选为中央总书记后,立即与家中亲属约法三章:不准耀福外出作报告;不准亲属们进京找他办事;更不准亲属们打他的牌子办什么事。这样,总书记除自己子女外,耀福及其亲属全在农村。

    这副挽联概括了尽人皆知的、人们心底想说的话。所以多年以来,此联在湖南、江西等省辗转传抄,流传甚广。耀邦的人格魅力由此可见一斑。

 

    “不是突出政治,要突出鼻子”

    1964年,胡耀邦调任陕西省委第一书记不久,我向陕报总编丁济沧同志建议:“耀邦思想活跃、开明,你今天到省委开完会,可否请他近期来报社讲讲话,把编辑记者们思想解放一下,提高提高……”丁说:“你这建议很好啊,开完会我请请试试。”

    事后丁总告诉大家:本来我要求耀邦能否在下星期安排个时间,没料他那么爽快立即说道:“好嘛,现在就走。”就这样他也没带秘书,一个人坐车同我一起来了。那时报社没有大会议室,只好把人叫到临时饭厅,见编辑部只到了五十来个人,丁总让把印报工人再加上炊事班的人员全都叫来,总共才召集了不足一百人。

    丁济沧腋窝夹着他床上铺的床单,慌忙往长方形饭桌上一铺,说了三两句开场白,耀邦立即就开腔了:

    “……好的,你们喊我来我就来了。看大家让我说什么就提吧!”他微笑着、张望着,同志们这阵反倒一片哑然,拘束、雅静。耀邦突然笑着将饭桌端起来往前移了两三米:“好吧,咱们靠得近一点嘛。你们不说我来说。大家都是报社的新闻记者、编辑呀,思想应该开放些,言行应该活跃些,不要那么拘谨、保守哟。你看嘛,不论男同志、女同志,都是蓝色的、灰色的,四个兜兜的中山服、列宁服……女同志难道不敢穿件花衣服?不敢呀,怕别人说你不正派嘛……(这时会场有了笑声)有同志外出十天半月,回来见了女同志握个手,被别人瞅见了还可能指责你不正派,甚至污蔑他俩有男女关系,看,那男的嘛,那女的嘛,他们在一个单位,总是有些关系的嘛!……(这时会场逐渐活跃起来)。

    “……我还要说一点是:现在我们的政治生活里,把什么事情都要往政治上去拉扯,什么事都要突出政治。体育运动,打篮球、乒乓球,都要突出政治。我看,游泳就不能突出政治,游泳要突出鼻子,游泳不把鼻子突出到水面之上,若把鼻子淹到水里面,那样你就不能出气了,淹死啰!……”

    这个话题,如果一位省级领导现今这样讲,或许会获得一片掌声或笑声,但当时不敢,“突出政治”是个极端敏感的话题呀。

 

    耀邦用两只手,紧紧握住吃糠的县委书记的手……

    1964年秋季,我在秦岭深山的凤县采访,恰逢耀邦的“七天十四县”调研历程最后一站。

    这天我在双石铺街上,遇上县委灶房两位厨师急匆匆走来串去的,一问,那老刘说:“省委的胡书记来了,说是他们四个人的饭只要咸菜,一个热菜不炒,听说这个大干部累得够受,嗓子说不出声音了……说是一定要熬绿豆汤喝,你看巧不巧,咱县委灶上没绿豆,这县粮站也是一粒绿豆没有。这不,我俩在双石铺街面上,挨家挨户打听谁家有绿豆,咱借,借了打条子,咱一定还……”

    我忽然想起一周前听说耀邦到陕南安康汉中各县搞调研。回到县委院内,老远见一位个头不高的人,急匆匆地在一两丈远的原地来回踱步。近前一看,正是耀邦,但他比两月之前消瘦多了。眼睛红肿,嗓子嘶哑。我鼓了鼓劲,还是没有勇气再去打搅他。他七天走了十四个县,凤县是他最后一站。听一位随行同志说,他们每天都要十次八次下车,察看访问,走串乡亲、屋里户内不知多少。每到一县都必听取县上汇报。耀邦每日睡眠至多五六小时……特别是每天都见深山老林里无数乡亲们,脖子上长着那瘿呱呱,使他日夜难眠,一次次打电话向省上有关人员、部门,落实腆盐、医药供应。在汉中亲临汉江两岸视察,当即决定修建一条近一里长的水泥大桥,改变千百年依靠树干搭桥、舢板渡河的危险境况。

    在凤县听取汇报,有人饱含泪水诉说他们的好书记李恒顺同志的感人事迹——这位长工出身的抗日干部,几年来下乡排队吃农民食堂,那时的农家食堂多半是糠糠菜菜洋芋汤,他因自家孩子多,常常把县委灶上买的两个馒头带回家分给小孩吃,自己却用糠皮烙锅巴吃,饿得经常面黄浮肿。耀邦听着人们像赞颂一般的汇报,马上站起身走到恒顺同志面前,深情地、用双手紧握着他的手,久久不松开……

 

    “把这位党员从危险之中解救出来”

    1964年冬季,我到永寿县北塬一条深沟采访一名叫王成才的党员。他因解放时斗争地主是积极分子,之后母亲受报复遭打致残,几年来王成才的母亲多次寻死上吊,王成才自己的地也不敢回去种,背上老娘到处乞讨。回到报社我将这名党员的苦难遭遇,写成“内参”向耀邦汇报了,他及时在“内参”上写上批语发送给咸阳地委,根据耀邦批示的“将这名穷苦党员从危难中解救出来”一百多字的批示,地委派人在咸阳钓台公社,通过当面协商,让成才与一位年轻寡妇办理登记成亲,几年后生有一儿一女,过上幸福生活。

    十多年后的1977年夏,耀邦在中组部主持工作,将全国千百万下放干部落实政策。我也从被下放的汉中调回省报。夏收后,王成才将自种小麦磨了一袋面粉,乘车到西安玉祥门(当时没有公交车,他又是柳拐子病腿),行约10华里到我住的安东街,口口声声“王哥,这袋面你不收下我不依!”随手掏出他抄下的耀邦批示,给我念了两遍。接着从另一口袋中掏出一个旧信封说:“王哥,再麻烦你把这三十斤粮票捎到北京给胡耀邦书记。这是我用自己收的粮到粮站换的,你们国家干部每月不到30斤粮票哪能够吃?胡耀邦他……他肯定也不够吃呀。”说到这,只见王成才眼里闪着泪花。但我再三再四劝说他:“好成才哩,你想嘛,他胡耀邦现在■大的官,我咋知道他家地址哩么?”

 

    关心革命老干部,至情至理

    耀邦在陕任职的短期内,曾听因病住院的张德生含泪介绍过陈元方同志。陈在延安整风运动时,被用铁丝捆住双手假枪毙;在1959年庐山会议后,又被当成“西北的彭德怀”遭受一两个月内十多次批斗,德生哭着说:“这些错批狠斗是由我主持领导的,我是省委一把手。这是我一生所做的最对不起同志的、最让我忏悔的事!德生临终前还曾将省上厅部级干部请到医院当面向元方同志道歉。这件事让耀邦感触深刻。1981年在他主持中央工作时,将元方调任中央党校任副校长。一年多之后,元方自己仍请求回陕任副书记。这期间,耀邦对时任陕西省委第一书记白纪年说:“老同志应向陈元方同志学习,多做些学问,多做些调查研究。”省委及时将这段话作为省委文件下发。

    当时在得知这些背景情况,特别是看到耀邦这段指示后,我才将半年前一直犹豫不决,不敢接受的采写元方的任务重新鼓起勇气,花费二年工夫,写成《浮沉亦峥嵘》的五万字长篇通讯。两次出版皆由省委和元方家属寄给总书记耀邦同志。

侯斌生于1929年2月6日,1949年8月参加革命。1950年在西北青年干部学校加入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,毕业后分配到商南城关区任团工委书记,195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。1953年至1955年任共青团商南县委员会副书记、组织部长、书记。1955年至19...
文·图/艾绳根艾绳根,1933年生于陕西省榆林市镇川堡。曾在镇川小学、中学和米脂县中学读书。1947年参加革命,1950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先后在陕甘宁晋绥边区绥德分区警备2旅、西北独立1师、军委坦克3师、坦克学校任文化教员、参谋、科长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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